理智的溫柔 02

大一剛入學沒多久,有日課間空堂,陳梓晏閒來無事,隨意地找了個樹蔭下的石椅坐下,戴起耳機閉上眼靜靜地感受午後清涼的微風吹拂,比起空調她更愛自然的風,吹著清涼舒適又帶著股植物特有的味道,總會讓她想起小時候坐在小巷通道上吹風的感受,心便也沉靜下來。

「同學,請問你知道圖書館怎麼走嗎?」突然一道輕柔的聲音在自己身旁響起,陳梓晏睜開眼,魏澄襄那張清雅的臉龐便出現在眼前,讓陳梓晏一時愣住,這人真漂亮,是她當下第一個反應;魏澄襄見眼前的人毫無反應,疑惑地再次叫喚:「同學?」

陳梓晏馬上回神說:「喔!走上這斜坡後直走右轉就看得到了。」

「這斜坡?」魏澄襄轉頭看著空無一物的斜坡頂端,皺著眉,似在理解,陳梓晏看著她又看了眼時間後說:「要不我帶你去吧?」

「可以嗎?不會太麻煩你嗎?」

「不會,反正我等下的課也得爬上這斜坡才行,順路而已。」陳梓晏說著便背起包包走到前頭。

「謝謝。」魏澄襄笑著跟她道謝就跟在她身後走著,這便是兩人的第一次接觸。

 

第二次則是在人滿為患的學餐裡,當時陳梓晏好不容易才在角落尋到位子坐下用餐,才埋頭吃了兩口,一道輕柔的聲音便在頭前響起:「同學,介意一起用餐嗎?」

抬頭便又看到魏澄襄清雅的臉龐,有些訝異,但也立刻回她:「不會,請坐。」

魏程襄笑著將手上的餐盤放下,坐到陳梓晏的對面位置,然後陳梓晏感受到周遭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,雖然不是在看自己,還是感到些許不自在,畢竟目光的目標離自己很近,自己難免會進入投射範圍內。

「上次,謝謝你。」

「嗯!」對於突如其來的道謝,陳梓晏一時反應不過來,隨即理解過來,趕緊回:「喔!不會。」看著陳梓晏有些遲鈍的反應,魏澄襄輕笑了一聲,讓她頓時有些窘迫,趕緊塞口食物進嘴裡。

「我叫魏澄襄,經管系的,你呢?」

「陳梓晏,資管的。」

「這樣啊!我以為你是語傳或中文的呢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「感覺你應該是文科強,不料是理科,看來真不能用外表判斷人呢。」

「沒,我確實是文科比理科強,但這跟外表有什麼關係?」

「是給人的感覺,既然你文科比較強怎麼會想選理科科系?」

「想多涉略不同領域?文科的東西可以很容易自行吸收,但理科卻比較需要人帶領,嗯~我沒辦法明確表達,反正就想選比較難的那邊,而且嚴格來說,資管也不算純理吧?」

「呵呵,你剛剛的發言,可是得罪一堆文科人喔!」

「什麼?」陳梓晏愣了下。

「說文科的比較容易,難道不是看不起文科人嗎?」

「沒,沒。」陳梓晏略慌張地反駁,最後輕嘆口氣說:「只怪年輕太天真吧!當初選組就想說多個選項,多個保障,便選了三類組,最後考大學騎虎難下了,但回頭想想,我這人有隨遇而安的傾向,無論丟在哪都只求有中上表現,將自己丟到相對艱難的環境,也算變相的督促自己努力吧!算是無意識的行為?」說到最後,陳梓晏自己也不確定了。

「很了不起呢。一般人都會選擇相對安逸的環境。」

「別把我說得太好,我也是喜歡待在舒適圈的人,我媽總對我說:『你怎麼都沒什麼上進心。』」

「但以這事的結果來看,你卻也有去挑戰跟冒險的一面不是嗎?我蠻佩服的。」

「謝謝。」

「要交換MSN嗎?」魏澄襄說著,拿出紙筆。

「咦?」

「跟你聊得很愉快,想交個朋友,還是你沒有MSN?」

「那倒不是,可我回覆很慢喔!」陳梓晏拿起筆,在魏澄襄的筆記本上,寫下帳號再還給魏澄襄。

「沒關係,不要不理我就好。」魏澄襄笑著收起筆記本。

 

在許久之後,魏澄襄才知道其實陳梓晏不喜歡將自己的任何訊息給陌生人,即便是被她拿來收垃圾郵件用的信箱也是,因此真為自己當時的衝動捏了把冷汗,也慶幸當時的幸運,爾後以玩笑口吻對陳梓晏說:「你當初該不會是貪圖我的美色,才這麼乾脆地給帳號吧!」

陳梓晏翻了下白眼笑說:「別太自戀,你是長得好看,但那不會是關鍵點。」

「不然呢?」

「感覺吧!就……覺得你不討厭,應該不會是麻煩的人。」陳梓晏沒說的是,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地給了,但她偶爾確實也會給陌生人帳號,比如班上強制的抽學伴,還是抽學伴。

「那還是因為我長得好看,畢竟無論是誰看到這張臉都討厭不了吧!」

「錯了,我現在看著就討厭。」陳梓晏說完,笑得甚是燦爛,讓魏澄襄看得一征,為了掩飾自己一時的出神,便直接上前把陳梓晏抓來使勁地撥弄她的頭髮。

 

之後某次陳梓晏班上抽學伴時,她從袋中隨機抽一張出來,看著紙上的帳號,陳梓晏差點笑出聲,那晚她直接敲了魏澄襄留了條訊息:嘿!我是你的學伴,資管A班的陳梓晏,請多指教。

陳梓晏不知道的是,魏澄襄盯著這訊息看了整整一小時才回:嘿!恭喜你三生有幸,抽到我當學伴,我是經管A班的魏澄襄,請多指教。

但這次抽學伴,卻讓陳梓晏差點被班上的男同學煩死,因那可是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求來的交換,結果他們心中的上上籤之一,就這樣被陳梓晏給抽走了。看著男生們的反應,陳梓晏很慶幸是自己抽走魏澄襄的那張,讓她能免於被騷擾,卻也不甘心地傳了個訊息給她:我這樣誓死捍衛你的帳號,你是不是該有些表示啊!

視窗立即跳出新的訊息:那是你的榮幸,我沒跟你要就不錯了,你還來跟我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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