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
蘇穆燕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？
父母基於愛，給予她尊重，因此上門說媒的，其實都還推託得掉，但之後呢？
隨著年紀增長，閒言閒語必不可少，她自己是無所謂，但她不能讓父母無端去承受這一切，還有她的杏兒。
對於上門說媒這事，杏兒從未說過什麼，連一絲反對也沒表現過，她不懂，不懂她是不知說媒的意義，還是她真的不在乎，卻也不敢問，無論哪一個，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，但心底卻又自私地希望，她真的不懂，不懂別人口中的『婚姻』，在她們之間又意味著什麼。
可她的杏兒那麼聰明，總有天會懂，然後她會發現，自己所認知的是錯的，接著會離開自己，更或埋怨自己；這些她都無所謂，只要杏兒能幸福，即使不在自己身旁也沒關係，但願在那時她還願意讓自己守護她。
『保護她！』是她給她的承諾，也是她一生會做的，她不奢求擁有她，她不願傷害她，既然如此，那她可不可以自私一點，至少把自己交給她，這樣就不會傷到她了。
蘇穆燕花了兩天，學會了泅水，其實她早自行摸索過，但以防萬一，還是請蘇穎教她，這才知道想水中救人，並不是會泅水就好。
為了學泅水，她們需要一個隱密的地方，於是來到山洞的淺水潭。
蘇穆燕從水中站起，微喘著氣，身後立刻有人靠近，將長巾披在她身上說：「燕兒，這下你都學會了。」
「是杏兒會教。」蘇穆燕摸了摸蘇穎的頭。
「我拿薑湯給你。」說著蘇穎離開水面。
看著蘇穎離去的身影，蘇穆燕不由地笑了，那年，她在這發現了心意，今日，在這把自己交給她，倒也合適，趁蘇穎背對時，蘇穆燕取處懷中的瓷瓶，將裡頭的藥丸一口吞下，運氣走向端著薑湯而來的蘇穎。
「來。」蘇穎將薑湯遞給她。
「謝謝。」她一口喝下，蘇穎卻將手搭上她的臉，臉色凝重地說：「燕兒，妳怎麼了？臉色不大對。」
「沒事，杏兒，我想吻你。」蘇穆燕拉下她的手，深怕被揭穿，在她還未開口時．直接擁抱並吻上她的杏兒，只希望她別推開自己，否則她的世界會崩壞吧！
懷中的人，身體起初有些僵硬，但隨著吻也慢慢放鬆；蘇穆燕不知是藥效，還是慾望，或許都有，她用舌打開蘇穎的貝齒，纏上她的舌，更加深了這個吻，這舉動似乎嚇到了她，她往後退了，但蘇穆燕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，用擁抱拉近了距離，以前她不敢，因為怕嚇到她，如今卻不准她拒絕，她好自私，自私到希望她能推開這樣的自己，卻又奢望不要。
蘇穎並沒有推開她，甚至學著回應起自己，又用她的手拭去了她的淚，她才知道，自己吻著，吻著就哭了，而她的杏兒總這麼溫柔，這可如何是好，即便是地獄自己也願意陪她走，但自己怎能將她帶往地獄。
「原諒我。」在短暫分離時，蘇穆燕呢喃著，在蘇穎開口前，又用舌堵住了她，現在她害怕從她口中說出的任何話，蘇穆燕引領著蘇穎的手，穿過薄衫在觸及肌膚時，或許是藥效使體溫上升，她指尖傳來的清涼感，讓蘇穆燕覺得很舒服，指尖滑過的地方，在一陣沁涼後是令人難耐的炙熱。
「杏兒，我想要。」蘇穆燕原始的慾望，讓她不捨地離開她的唇，卻見她似乎有些不悅，還來不及看清，蘇穎便迎上來，給她一個更熱烈、更溫柔的吻，身體的沁涼感來到背後，從腰間一路緩緩上滑，身體炙熱的像要融化般。
蘇穆燕睜開眼，發現自己衣著整齊地躺在石床上，全身乏力，她把自己給了杏兒了嗎？她不知道，她只記得最後杏兒將自己橫抱起，她不知道，她是否有進行到最後一步，但會的吧！以她的個性，即便不願，在發現她的狀況後也會做的。
「喝水。」蘇穎面無表情遞了碗水給她。
她生氣了？
『畢竟自己用這麼骯髒的手段逼迫她，只是生氣，已算便宜自己了。』
蘇穆燕伸手想接水，蘇穎卻將碗拿開，上前坐在她身旁，將她扶起，讓自己的背靠在她身上，再把水湊到嘴邊，讓她慢慢喝下，這讓蘇穆燕疑惑了。
「媚藥哪來的？」蘇穎不帶情緒地說著。
她果然知道，蘇穆燕如實說：「買的。」
「為何？」依舊平淡的語調，她聽不出她的情緒，這讓她很害怕，她想看看她。
當蘇穆燕抬頭想看清她的表情時，蘇穎卻單手覆上她的眼睛，蘇穆燕伸手想移開她的手，才發現手完全使不上力，她慌著說：「杏兒，讓我看看你的臉。」
蘇穎卻只是不發一語，什麼也不做，內心的不安無限放大，她寧願她恨她，也不要她不理她。
「杏兒，求求你。」她急了。
「求你，別這樣。」她哭了。
「對不起，對不起。」她不知該怎麼辦了。
「燕兒，是不是我太笨，所以你只能這樣做？」蘇穎平淡地說著。
「……」意料外的答案，讓蘇穆燕止了淚水。
「我是笨，但我還是知道，貞潔代表著什麼。」她語氣平靜，蘇穆燕覺得覆在眼上的手異常冰冷，於是伸手覆上去，想給她點溫暖。
「那麼珍貴的東西，不該在這，不該以那種形式得到，燕兒，如果我不會，請你教我，如果我做錯了，請你告訴我，因為我真的很笨，我不知道該怎麼做。」語氣依然平靜，但蘇穆燕感受到她的手在微顫著，而手感受到液體不斷滴落，她的杏兒哭了，而罪魁禍首是自己，她雙手緊握那冰冷的手，她好懊惱、好後悔，自己怎麼把她逼成這樣。
「對不起，杏兒，你沒錯，對不起，是我錯了。」蘇穆燕也跟著哭了。
「燕兒，別哭，你沒錯，是我太笨。」蘇穎用另一隻手，輕輕為她拭淚，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下，感覺眼睛上的手鬆了力道，蘇穆燕移開了手，起身看著蘇穎，心疼地伸手為她拭淚：「我的杏兒，不笨，別哭，好嗎？」
「那我們都別哭。」蘇穎給了她一個微笑。
「好。」蘇穆燕也回她一個微笑，將她擁入懷裡，突來的安心感，蘇穆燕更覺身體乏力，蘇穎讓她靠在石壁上以支撐兩人。
「杏兒，貞潔給了你，我不後悔，真的。」
「我沒要。」蘇穎鼓著腮幫子說。
「那你怎麼……」
「你別忘，我是大夫。」蘇穎皺著眉，腮幫子依然鼓著，蘇穆燕知道她氣還沒消，但這模樣卻只讓她覺得可愛。
「那麼，請教蘇大夫是怎麼解這藥的？」
「渡藥，把藥性轉到我身上就好。」
「那你！」蘇穆燕擔心地看著蘇穎，她的話如利刃刺在她心上，那藥據說若不行周公之禮，會痛不欲生。
「我能把藥渡到自己身上，當然能散到體外。」
「對不起。」雖然蘇穎說的輕鬆，但她知道那並不輕鬆，多少得經歷那些痛苦，從以往她排毒時的模樣便知一二。
「是謝謝。」蘇穎鄭重地說。
「謝謝。」蘇穆燕說著，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。
「以後不准再亂來。」
「好。」蘇穆燕寵溺地說著。
「所以，你為何要這麼做？」蘇穎直勾勾地看著她，她的杏兒可真是實事求是。
「大概，是我想嫁你了吧！」
「喔！」蘇穎說著閉上眼睛。
蘇穆燕等著懷中人之後的反應，卻沒半點動靜，她靠近察看才發現，她早已進入夢鄉，看著她滿足的神情，她笑說：「對不起，謝謝，我愛你。」
蘇穆燕將兩人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，吻了下懷裡的人：「好眠，我的杏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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