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、
晚上,畢惜瀅為眾人辦接塵宴,丁虎等人在下午一陣豪飲後,存活的僅剩丁虎跟霍知恩,趙震等人則被人運回房歇息,若不是尚蓉及時出現制止,霍知恩怕也倒下了。
張敏在門口見霍知恩臉色不太好,擔心地上前詢問:「霍公子,沒事吧?」
「沒事,在丁前輩拉我去時,蘇姑娘已幫我備了解酒藥,讓我帶著。」
「還是小蘇周到,霍公子若不適,不如先回房歇息。」
「謝謝關心。」
「兩小無猜,做什麼呢?」丁香冷不防地站在兩人後方賊笑著。
「前輩,就別拿我們說笑了。」霍知恩趕緊說,深怕張敏困擾。
「不說就不說。」丁香說著逕自穿過兩人中間,走到大桌前隨意坐下,張敏、霍知恩跟著來到桌邊站著不入座,丁香翻了白眼懶得理會。
「寨主娃娃,還有沒有酒,再端來。」丁虎人未到,聲先到。
「你打算把人酒窖都清空嗎?」
「你不知,寨主娃娃家的酒,那可香的,而且是娃娃自己說盡量喝的。」丁虎一臉意猶未盡。
「人家那是客氣,你倒真不客氣起來了,今日要敢再喝,等會有你受的。」尚蓉用力拍打著丁虎的肩膀。
「我……這不是很久沒喝,加上今日也算喜事一樁,才小酌一下的。」丁虎委屈的說,這幾個月為了不耽誤事情,他可是很克制的。
「寨主丫頭,等等可別上酒,一滴酒都不行。」
「女俠,怎生是好,我已為你備好你喜歡的貢酒了。」畢惜瀅面露困擾,但嘴角依舊揚著笑。
「這……」尚蓉聽得心癢,前些日子畢惜瀅拿來給自己喝時,入口溫和香醇,那甘美滋味在口中久久不散,她一喝就愛上。
「老婆子,那就一起喝。」丁虎見機慫恿著,尚蓉瞪了他一眼,他馬上識趣的閉嘴。
「嫂子,這簡單,我們喝,大哥不准就好。」丁香坐在位置上笑著看眾人。
「阿香,你這不是凌遲嗎?」丁虎大聲抗議著,轉身看著蘇穆燕。
「你這老傢伙,少欺負穆兒孝順。」尚蓉說著,伸手用力扭了下丁虎耳朵,強迫他視線從蘇穆燕身上離開,對蘇穆燕說:「穆兒,別理他。」然後拉著蘇穆燕入座。
蘇穆燕回頭給摀著耳朵的丁虎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,丁虎苦笑表示理解,仍做最後掙扎地看向蘇穎。
「飲酒過量,傷身。」蘇穎看了眼後,淡淡地說,自然地坐在蘇穆燕旁。
「哈哈哈。」丁香聽完,再看到丁虎滿腹委屈的模樣,捧腹大笑起來。
「大家入座吧!」畢惜瀅說著,特意看著一直站在一旁的張敏和霍知恩,兩人點頭後才準備入座,霍知恩拉開蘇穎旁的椅子,請張敏入座,自己再坐到旁邊。
「好,張姑娘,你來起個頭。」畢惜瀅舉杯對著張敏說。
「我?」張敏疑惑著,這桌上論輩分、能力、關係怎麼也不可能由自己來起頭,她看向蘇穎又看向霍知恩。
「張姑娘,快,等你呢。」畢惜瀅笑著催促。
「畢寨主,你就別捉弄我了。」
「我是愛捉弄人,但不會是現在。」畢惜瀅說著,手揮了揮催促著,張敏又看了眼霍知恩,霍知恩小聲地說:「你可以的。」
張敏點點頭說:「那……就謝謝畢寨主……讓我們相遇?」
「這不是說的很好嗎。」畢惜瀅笑著喝下第一杯酒,且不論初始目的為何,張敏這話確實對,大家也笑著表示贊同,喝下杯中物。
酒席間,見眾人開心喝酒,丁虎賭氣似地猛灌好幾杯茶,惹得丁香發笑,他看得不是滋味,卻不敢多嘴,怕最後連茶都沒得喝。
「畢寨主,有事請教。」蘇穆燕笑著說。
「說。」
「不知斐子龍,你做何打算?」話一說完,張敏看了眼蘇穎,看不出她有何變化。
「怎的,扯到那妖孽,難道寨主娃娃也被纏上了?」丁虎說著火氣都上來了。
「前輩,說笑了,小燕在旁,哪輪得到我。」
「寨主丫頭,你可不准把我家穆兒賣了。」
「不知小燕又做何打算呢?」關於斐子龍,如他那般好色之徒,畢惜瀅是瞧不起的,但確實也沒想太多,而碧川峽從沒在怕那些官家子弟。
「這得問杏兒。」
所有人一致看向蘇穎,而她看向一旁的蘇穆燕,蘇穆燕輕握她在桌下的手給予肯定。
「穎娃娃,你們就別賣關子了。」喝不到酒的丁虎,耐心已到極限。
「不難,他要人就給他,若他不信服,還有霍兄。」
「穎兒,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尚蓉震驚的說。
「小鬼,那可是你媳婦啊!」丁香大力拍桌喝到。
「各位,我想蘇姑娘是想用我換另一個蘇姑娘。」霍知恩打著圓場說。
「不行。」張敏阻止著。
「這話怎麼說?」畢惜瀅問著。
「忘了與在座眾人表明,我其實是鎮安侯的次子,若將我交出,確實能保全大家。」
「這方法不好,小蘇,換個。」張敏拉著蘇穎說。
「我也覺得不好,我畢惜瀅不屑犧牲別人,保全自己。」
「杏兒,你不說仔細點,大家會擔心的。」
「廟堂近日內應會天翻地覆,將燕兒交出也不會有太大危險,我建議霍兄也跟著,才能在第一時間抓捕他。」
「蘇姑娘,即便朝局變化,但宰相黨勢力盤根錯節,要剷除非一時半刻能行,把蘇姑娘送出去,我認為不妥。」父親花了數十年都未能將宰相拿下,雖說這次是鐵證,但也難以一個證物就完全拔除。
「霍兄,想除去宰相的,不只侯府,在這我向你坦承,你的信物我直接請人送給侯爺了。」
「我爹!宰相早已緊盯著我爹,你這不是讓我們前功盡棄了。」霍知恩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。
「萬達莊辦事,霍兄儘管放心。」
「啊~那個老不死的,確實能辦到。」畢惜瀅想起萬達莊莊主,面露嫌惡。
「穎娃娃,你還認識那文謅謅的老頭啊!」丁虎想著一陣雞皮疙瘩浮起。
「但小蘇,你們還是少跟他打交道,他不好玩的。」畢惜瀅提醒著。
「萬莊主辦事我自然放心,但不該把他們牽扯進來的。」霍知恩回想起有幾面之緣的萬莊主,確實給人高深莫測的感覺,但能力卻是不容質疑的。
「詳細原由我不清楚,但就我所知,萬達莊對剷除宰相黨一事已策畫良久,這次勢在必行。」蘇穎繼續說著。
「穎兒,就算都如你所說,直接將穆兒交出去還是不妥。」
「人多,難辦事。」
「你這孩子……」
「義母,其實是有事得麻煩你們。」蘇穆燕開口緩頰說。
「何事?」
「得麻煩義父、義母回明月谷照看雙親,穆兒怕狗急跳牆,波及到雙親。」蘇穆燕面露擔心。
「穆兒,一起回去不就好了,何必這麼費事。」
「義母,穆兒認為這事能牽扯越少人越好,只是仍擔心雙親,才想麻煩你們。」
「可這……」
「哎呀!老婆子,就照穆娃娃說的,可以的。」丁虎拍拍尚蓉的手說。
「嫂子,小穆說的也有理,若不放心,大不了我跟上,你跟大哥先回谷裡,也給老人家們帶個平安。」
「可真沒問題嗎?」
「義母,有杏兒、小娘跟著,你放心。」
「尙前輩,我也會照看兩位千金的。」霍知恩說的誠懇。
「好啦!就先這麼定了。」尚蓉還想說些什麼,畢惜瀅拍掌兩聲說著,結束話題。
「尚女俠,放寬心,妳女兒還欠我嫁衣,沒給之前我不會放人的,兩位蘇姑娘聽到囉!」蘇穆燕回以微笑。
畢惜瀅雖處事上有些驕縱自恃,但為人講信,既然她說完成前不會放人,表示也不會輕易交出蘇穆燕,秉著逃避心態,此刻尚蓉多想嫁衣都別完成;碧川峽是沿著崖邊地勢而建,待在這是易守難攻,若能就此躲到朝堂政權轉變結束,那一切也就結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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