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三、
翌日,兩人醒來時,丁氏夫婦早已啟程,兩人有些愧疚,丁香安慰為加快腳程,兄嫂趕早出寨,僅留封信給她們,讓兩人別太歉疚,一旁的畢惜瀅倒氣得不小,直言不夠仗義,卻也立即下令讓人追上一起回谷。
「畢寨主,若方便,可否帶敏姐姐一同前往?」蘇穎在畢惜瀅下完令後說。
「可以,但也要人家姑娘願意,總不能用綁的吧。」畢惜瀅挑眉看著一旁的張敏,蘇穎跟蘇穆燕一起看向她。
「小蘇,謝謝,但若寨主不介意,我要留在寨裡。」
「也好。」蘇穎看著畢惜瀅,等著她的回覆。
「不要把我講得很小氣,只要肯幹活我都收。」畢惜瀅笑著。
「有勞畢寨主,照顧敏姐姐了。」蘇穆燕向畢惜瀅行了個禮。
「不說這,那姓霍的,到時由我來跟姓斐的說,你們可別插手啊!」畢惜瀅鄭重警告蘇穎跟蘇穆燕,兩人相視一笑。
「全聽寨主決斷。」蘇穆燕行個揖禮。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畢惜瀅滿意的點頭。
「寨主。」柳儀來到畢惜瀅身旁鞠躬。
「說。」
「斐子龍率官府兵馬包圍寨下,該當如何?」
「哼!他小子活膩了,是吧!」畢惜瀅冷笑了下後喊道:「開門,讓他進來。」
張敏面色慌張地看向蘇穎,這舉動落入畢惜瀅眼中,在她耳邊輕聲說:「小姑娘,既然要留寨就學著點,別老這樣慌慌張張的。」
張敏不服輸地立馬整理心緒板起了臉,畢惜瀅滿意地笑著。
畢惜瀅坐在大廳主位大椅上,除霍知恩與不知所蹤的丁香不在場,其餘人坐在兩側椅上,碧川峽的人站列在兩側牆邊候命。
斐子龍帶著幾個魁梧官兵,有恃無恐地走進大廳,官兵跟在他身後,幾人緊靠彼此警戒著四周。
斐子龍見坐在邊上的蘇穆燕笑說:「蘇姑娘,別怕,本公子會救你出去的。」
蘇穆燕笑而不語,蘇穎望了斐子龍一眼後沉默不語。
「展捕頭,有事知會一聲便可,怎敢勞駕你來一趟呢?」畢惜瀅對著斐子龍身後的人說。
展捕頭抬頭,眼珠向斐子龍撇一眼,再對上畢惜瀅嘴角無奈地微揚,輕搖頭後低頭不語,畢惜瀅點頭笑著看向斐子龍。
「你們強搶民女,騷擾周邊居民,禍害百姓,罪該萬死,若識相點,當場認罪,本大爺就大發慈悲,饒你們一命。」斐子龍指著畢惜瀅大喊。
畢惜瀅笑著拍下膝蓋說:「斐公子,生意不是這麼做的,跟說好的不一樣啊!」
「你少血口噴人,誰與你勾結了。」
畢惜瀅用眼神示意柳儀,他向她點了頭,從懷中拿出張紙說:「這是你當日親手畫押的契約。」
「哼!你這婆娘,為陷害本公子,竟還捏造證據,簡直無恥。」斐子龍語畢,唰一聲,兩側的人刀已出鞘,他馬上退到展捕頭身後。
「怎……怎麼,惱羞成怒嗎?當真沒文化。」斐子龍強裝鎮定地說著。
「你……」柳儀想反駁,卻因畢惜瀅一個咳嗽忍了下來,再一個眼神,眾人紛紛將刀入鞘,但全都瞪著斐子龍。
畢惜瀅看了眼蘇穆燕,她笑著對她點頭,畢惜瀅滿意地掛上不可一世的笑。
「做生意,難免有人毀約,但沒關係,斐公子,我不介意再跟你做次生意。」
「你這可是當場賄絡朝廷命官,罪加一等。」聽完斐子龍更有恃無恐地說。
「人我會照說好的給你,另外再多送你一個人。」畢惜瀅無視斐子龍的話,打了個響指,手下押著雙臂被綁在身後的霍知恩來到廳中,張敏緊張地看著他。
「這誰?」斐子龍不屑地說。
「霍斌的二公子,斐公子總該知道什麼意思了吧!」畢惜瀅笑著。
斐子龍沉思了下說:「你們官商勾結,人贓俱獲。」又得意地對霍知恩說:「這下我看你老子怎麼跑。」
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斐子龍,張敏更是不可置信。
「主事,霍府次子只是商人,不當差的。」展捕頭趕緊在斐子龍耳邊輕聲說。
「怎不早說。」斐子龍瞪了展捕頭一眼。
「我是覺得這買賣,對你,很划算。」畢惜瀅說著不禁失笑,但馬上收起笑說:「只要你願意撤兵,這兩人我雙手奉上。」
「我堂堂禮部主事,宰相之子,怎能妥協於你,今日必搗了你這山寨。」斐子龍惱羞成怒地說。
「那你就把命留在這吧!」畢惜瀅手一抬,兩側的人馬上將斐子龍一行人圍個緊實,霍知恩眼明手快地跑到張敏身旁,蘇穆燕起身往身旁蘇穎那側了下身,擋去她半個身子。
斐子龍趕緊躲到展捕頭等人背後,故作鎮定地大喊:「我們已圍住你們山寨,你們逃得了嗎?」喊完讓展捕頭等人站到前面護住自己。
「試試。」畢惜瀅說著但手仍停在空中,眼神看向展捕頭,他趕緊上前一步對畢惜瀅說:「今日主事體恤下屬,不忍兄弟因公受傷,用其智慧不損一兵,從碧川峽帶走被挾女子與商人,不愧為人中之龍。」
畢惜瀅將手放回膝蓋上,點點頭,展捕頭這才放心地轉身對斐子龍說:「斐公子,如何?」又在他耳邊說:「留得青山在,日後再來。」
斐子龍輕撇一下畢惜瀅,見她仍是同歸於盡的氣勢,又看了眼一旁蘇穆燕,猶豫了下點頭,一腳跨過展捕頭,抬頭挺胸地說:「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,為保蘇姑娘安全,今日就此作罷,若還有下次,必搗了你山寨。」
畢惜瀅看著虛張聲勢的斐子龍訕笑著,不予回應,斐子龍吞了口口水喊著:「還不放人。」
畢惜瀅大手一揮,眾人立刻讓出條路,蘇穆燕看了眼畢惜瀅,她只稍微對她挑眉。
「蘇姑娘,別怕,我會保護你的,走吧!」斐子龍出口安撫,卻寸步不移地站在展捕頭身旁,只催促一旁的人趕緊去保護蘇穆燕。
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山寨外走去,離開大廳前,霍知恩又回頭看了眼張敏,再向畢惜瀅點頭致意,畢惜瀅略皺眉地用手催促他快走。
見人都離去,畢惜瀅將手下遣散,癱坐在椅子上,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旁仍緊盯門外的張敏。
「別看啦!還是要我送你到如意郎君那。」畢惜瀅說著笑起來,張敏回瞪著她,不發一語往裡側走去,畢惜瀅不以為意,跳起身跟了上去。
「霍小子不錯啊!若妹有意,鐵定成的。」畢惜瀅緊跟在後笑說著。
「閉嘴!」張敏突然轉身警告,若不是畢惜瀅反應快,兩人早撞個正著,過近的距離,讓張敏的警告顯得軟弱無力,畢惜瀅仍笑著,張敏深吸一口氣,轉身加快腳步離去,畢惜瀅笑著目送她離去,轉身望著身旁景色笑著,感受微風吹拂。
一行人一出寨門,斐子龍立馬換上得意的神色,走到蘇穆燕身側,小心翼翼地護送她到馬車,正想扶她上車時,被蘇穎直接擋了去。
「小子,你誰?」斐子龍不悅地說。
「斐主事,這是舍弟蘇穎。」蘇穆燕拉過蘇穎說著。
「原來是未來小舅子啊!只是小舅子怎也在這呢?」斐子龍瞬間換上惺惺作態的笑說著。
「舍弟擔心我,一路尋來,不料被擒,多虧斐主事,才有驚無險。」
「那是,那是,蘇姑娘,別怕,今後有我做你靠山。」斐子龍聽得眉飛色舞,心情大悅。
「斐主事,我們先離開這凶險之地吧!」
「好,蘇姑娘,快上車。」斐子龍笑臉盈盈地才伸出手,蘇穎早將蘇穆燕扶上車,當她一腳踩上車時,斐子龍隨即收起笑說:「小舅子,車小,你騎馬可好?」
「斐主事,抱歉,我跟舍弟都不擅騎馬,要不我們倆用走的。」蘇穆燕趕緊從馬車探出頭來。
「不,不,你們坐,我騎馬。」斐子龍阻止蘇穆燕下車,又催促蘇穎趕緊上車,等兩人進車廂後,走到霍知恩身旁,踹他一腳,對展捕頭說:「看好!」
「是。」展捕頭低頭領命,斐子龍負氣騎上馬:「走!」
一行人跟在斐子龍身後往城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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