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田敦子最快樂的日子,是在還是個半青半黃的偶像時,是在會被誤認為青木小姐的日子,可是,那也是她可以從心底發出笑容的日子。
在那個全力衝刺的日子裡,她們都奉獻了一切,屬於她們的小小成果也逐漸展現,在忙碌愉快的日子裡,前田敦子只需要睜開眼睛,就能看見大島優子。
「啊…又是和優子一起上節目。」翻著接下來的行程表,十七歲的前田敦子無趣般得喊著。
「阿醬!妳傷到我的心了。」即將成年的大島優子按著心臟,在敦子的身邊坐下。
「才怪,如果是陽菜說的妳才會傷心吧!」
「哈哈,阿醬妳對自己太沒信心了吧!大叔我呀只要是青春美少女都喜歡的喔!」這樣說着,表情卻沒有平常的不正經,帶著一種掩飾的笑容,牽著敦子的手,歛下眼眸中的情緒,看著兩人交纏著手指。
「笨蛋。」輕聲這樣說着,卻主動的抱著優子的手臂,習慣性的靠在她的身上,緩緩的閉上眼睛。
當成員們陸陸續續也跟著進入休息室,看見的就是大島優子斜靠著沙發,前田敦子抓著她的右手臂緊靠著,兩人都閉著眼發出平穩的呼吸聲。
「這兩個人怎麼老是疊在一起睡呀!」剛結束採訪的麻里子取笑著,說着舉起了手,想惡作劇的去捏優子和敦子的臉。
「麻里子。」跟在身後的陽菜拉住了麻里子,「優子也就算了,阿醬可是會生氣的。」
「欸?可是看著很可愛呀!」雖然實在很想吵醒優子和敦子兩人,可是陽菜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在將AKB逐漸推往榮景的日子裡,她們都非常的忙碌,可是,那是一種愉快的忙碌,她們天天都在一起。
因為她們總是勢均力敵,卻又截然不同。
前田敦子總是趴在大島優子的背上,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,大島優子真的是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人,當認識的日子越長,前田敦子越是這樣想著。
常常的只要待在優子的身邊,她就可以不停的笑著,優子總是喜歡摸著她的頭說着,"阿醬真好,好容易就逗笑了。"才不是這樣呢!她根本不是個愛笑的人,可是認識優子後,漸漸的,她也可以笑的那麼開心,甚至可以去逗別人開心了。
可是,大島優子又是怎麼樣的呢?
剛剛跟在陽菜身後鬧了一圈,被踢回來的大島優子,此刻終於在她的身邊,抱著她的腳趴在她的膝上,發出輕微的呼嚕聲,睡的十分香甜,於是她忍不住偷偷的捉住優子放在她膝上的左手小姆指,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笑。
改變大島優子的大概是陽菜吧!只有陽菜那麼漂亮的女孩,才能讓優子那麼有活力,優子不也說過,她以前對女孩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,直到加入了AKB才喜歡的。
輕嘆口氣,大島優子總是不遮掩的將自己的喜怒好惡展現出來,可是呀!她卻從來不說,不說自己改變的那個時刻,不說自己最軟弱的那一刻,甚至從來不說,在無人察覺之際,大島優子看著她那一雙悲傷的眼眸。
小嶋陽菜絕對是美人,就不說Fans了,成員裡喜歡陽菜的也是一抓一大把,像是蝴蝶結少年,玻璃心矮子,還有霸氣總隊長,都曾對她示過愛,熊貓控和蘿莉控就不用談了,連TeamK隊長似乎也偷偷喜歡陽菜。
所以,喜歡小嶋陽菜非常的安全,甚至是一件很愜意的事,不說她美麗的外表,小嶋陽菜絕對是個聰明的女孩,下意識的總給對的反應,對於不該在意的事情也是一下子就忘,總之,這樣的女孩非常的值得喜歡,更不用說她還有一顆非常柔軟的內心了。
於是,大島優子喜歡小嶋陽菜,這是全AKB都知道的事情。
「nyannyan~」趴在小嶋陽菜的肩頸上,可是名字的主人正聚精會神的在手中的遊戲機上。
優子嘆了一口氣,想起了當和敦子在一起的時候,連假睫毛也可以玩個老半天,而陽菜雖然溫柔,也時常陪她玩耍,可是卻總感到寂寞。
瞄了眼在遠處和高橋南待在一起的前田敦子,大島優子輕閉上眼,就這樣吧!她們都有適合的位置,人總會因為妄想而受傷,大島優子追尋遠大的夢想,而不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人和人之間都會有一個適合彼此的距離,有些人可以靠的很近,有些人卻會使彼此灼傷,當大島優子年紀越長,就越明白這個道理。
趴在陽菜的身上睡著了,卻很快的感到寒冷,於是睜開眼睛,陽菜已經不在她身邊了,眼前有許多晃動的人影,每個人都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她。
又用力的眨了下眼,從縫隙中穿過眼前的人影,看見在遠處拉著陽菜躲在她身後的麻里子,轉動身體面向身後的化妝鏡,看見一張麻里子最喜歡的黑白臉,大島優子噗哧一笑後,發出怒吼,「篠田麻里子。」
隨手抓起一支口紅,喊著"殺"衝了出去,對於惡作劇,大島優子可是很小心眼的人。
一瞬間,整個化妝間鬧轟轟的全是尖叫聲,不只麻里子被報復了,所有看熱鬧的人也跟著遭殃。
「優子前輩,我是無辜的。」
「檸檬乖,跟著前輩們同甘共苦吧!」
「小優,我可是有試著阻止麻里的。」
「nyannyan別怕,我會幫妳畫漂亮一點的。」
「優子,我才剛剛走進來,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呀!」
「誰叫指原妳今天看起來很倒楣。」
幾乎所有人都輪過一圈後,最後一個,大島優子一把抓住前田敦子的手,看著敦子帶著驚慌的表情,大島優子笑著,好久沒能和敦子這樣笑鬧著了,於是奸笑著甩弄著手上五顏六色的化妝筆說,「阿醬,妳想要什麼造型?」
拚命推著優子抓著化妝筆的手,敦子露出難得開懷放肆的笑容,「可以不要嗎?」
「怎麼行,見者有份呀!」
「小優~」忍不住撒嬌著。
「好吧!」難得的有良心的放下手中的武器,正當敦子松一口氣時,奸險的笑了,「才怪。」用著自己已經五顏六色的臉蹭著敦子的臉,將色彩塗在前田敦子白淨的臉上。
前田敦子像孩子一般的哀嚎,參雜著大島優子得意洋洋的笑聲,那段日子,所有人都在的日子裡,她們抓緊機會努力的笑著,因為她們不知道會在哪一刻,分崩離析。
「原來,我和妳的關係,也只能是對手而已。」又是背著前田敦子,大島優子淡然的說着。
前田敦子在高橋南的懷裡哭了,很傷心,像是孩子一樣。
很久很久以後,大島優子才能明白,那個堅強的,無所畏懼的,能承受一切的大島優子,其實並不存在。
她呀!原來連配角都不是,大島優子對前田敦子來說是個反派角色,就像第二十二張單曲的PV一樣,但和PV所不同的,現實永遠不會有HappyEnding。
大島優子又想起了,在那個黃昏下,青澀的,還未完全綻放的女孩,躊躇的,歛著遲疑的眼眸,忽然決然的步伐,用著一種悲傷的姿態,吻在石膏像上。
那一刻悶痛的感覺,一再瀏覽,無法忘懷。
「優子,一年或者五年十年後,我都不要想起現在。」那天拍完PV後,敦子轉過頭,認真的對她說著。
「啊!好無情呀!」輕笑著,扎在心裡的刺微微顫動著,難以言喻的心情。
「因為呀!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,我根本不用記得,對吧!」
後來,她們不再談起這件事,因為她們發現,年幼時的諾言,脆弱的可笑,每當想起,就鮮血淋漓。
大島優子知道有一天她會離開AKB,卻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離開,大概大家都看膩了總選舉吧!無論幾次的總選舉,她們在後台的幾次擁抱,毫無新意。
其實,大島優子早就想離開了,當初,野呂和惠姐她們離開到SDN時,她就難過一次,可是畢竟還是經常的一起工作,她也就放下心來。
大概是K組總是強迫式的團結,畢業這種事在元K實在少見,所以當年紀大的野呂和惠姐離開後,她曾想著下個應該是自己,但那也會在很久以後,大島優子走前,不會再有人離開,所以放下心來,卻沒想到接二連三的,惠令奈和小奧也畢業離開。
在更久更久以後,大島優子的外表依舊年輕的配的上制服,可是心卻已經非常非常蒼老了,新成員越來越多,當初一起打拚的成員卻分東離西,她像是一棵古老的大樹,看暮去朝來,百代之過客。
一年前,歷經麻里子的畢業,她太過疲憊,因為到了底線,於是終於走到畢業。
大島優子在AKB,最後的戰役,命定的對手,要成為傳說的對決,賭上畢業,必敗的一戰。
前田敦子,原來不管幾年過去,我們都只能是對手。
前田敦子還是當年的前田敦子,還是那個看見渚のCHERRY的歌詞分配表時,忍不住流下眼淚的前田敦子,哭著抱著她的手,說不想對決,可是,她卻一直是變換自在的大島優子,只能冷靜的甩開敦子的手,轉身離去。
是大島優子太過疲倦,還是那根刺已經埋的太深,已經沒有辦法了,繼續面對前田敦子。
「去吧!」高橋南對著懷中哭的傷心的前田敦子說着。
「不要,我只要有妳就夠了。」被寵愛太久,所以只要一次的傷害,就足以毀滅,她不想要了,那個總擁抱她,用著微啞的聲音安慰自己的大島優子。
「敦子,我是知道的。」高橋南可是隊長,雖然腦筋不太靈光,卻非常的重視成員們,「妳總說着想要永遠和我在一起,可是卻不願意我回應妳,對吧!」
「不是這樣的。」
「敦子,優子不是永遠堅強的。」望著優子離去的方向,高橋南又不住的想起,第二次總選舉結束後,在她懷裡簌簌發抖的大島優子,優子在害怕什麼呢?當高橋南看見她不安的目光總飄向前田敦子時,高橋南就明白了。
「可是,她一直都想拋棄我。」前田敦子並不是真的那麼笨拙,她還是感覺得出來,就算緊緊擁抱時,大島優子無意間釋放出來的隔閡。
「妳記得妳和我說過,優子第一次帶著妳逃走的故事嗎?」推開懷裡的敦子,高橋南嚴肅的看著前田敦子,「這次,換妳帶著優子逃走吧!」
「可是…可是……」 遲疑著,牽一髮而動全身,踏錯一步就是毀滅,這是前田敦子和大島優子的鎖鍊,一種混合著榮耀與哀傷的宿命。
全世界都在看著,前田敦子和大島優子究竟誰才是王者。
「敦子,妳只要做妳自己就好了。」
能做自己,那就好了,高橋南一直很後悔,後悔那個弱小的自己,那個意志不堅定的自己,才會失去曾經最重要的東西。
前田敦子是樂觀的人嗎?大概不是,所以她也敏感的感受到,第三次總選舉後,和大島優子的疏離,是因為大家都變忙了嗎?因為拍戲的關係,她不也許久看不到高橋,不也沒和咪醬玩耍,連和友美的簡訊都少了。
還是像麻里子所說的,前田敦子總對大島優子太過敏感。
她還記得的,當拿到第二十二首PV的劇本時,那一瞬間陷入沉默,尷尬的氛圍溢滿整個休息室,沒有人能說話,而她,也非常的害怕,一種極度的恐慌梗著喉嚨,沒有表情,感到一種絕望。
又是那個人的聲音救了她,「阿醬!妳看,我的角色很帥氣吧!很羨慕對不對?」
抬起頭,看見那個人總是燦爛的笑容,她終於也能笑了,於是輕聲著說着,「嗯!我很喜歡的喔!大島優子。」於是,休息室又恢復了吵鬧。
前田敦子是知道的,大島優子和別人是不一樣的,那一天拍攝的擁抱,她比劇本寫的,還更怕失去。
望著玻璃櫥櫃裡小心翼翼珍藏的對杯,這是多年前,大島優子送給自己成年的禮物,那時的她單純的以為這份禮物代表著什麼。
可是事實是怎麼樣呢?她或許永遠得不到答案。
什麼時候開始的?如此的在意大島優子。
是第一次見面時,大聲打招呼的大島優子。
出道的單曲拍攝,逗著她笑的大島優子。
將編織好的花環,柔柔軟軟的戴在她頭上的大島優子。
討厭時,帶著她逃跑;哭泣時,給了她擁抱;孤獨時,默默的陪伴;快樂時,更加燦爛的笑容。
同個場景,記憶點的錯位。
前田敦子想起了那天,吻在冰冷的石膏像上。
多年後每當觀看這一幕,成員們總會笑問著,很害羞的吧?
不,一點也不,為什麼要害羞呢?因為那個怯懦的女孩在畢業之前,都沒有將自己的心意轉達給喜歡的人?最後只是偷偷的將吻落在石膏像上,比起害羞,更多的應該是不甘吧!她討厭這樣,要是前田敦子的話,絕對會告白的。
拍攝時一直在身後看著自己的優子,笑著對她說,「前田敦子,妳果然是喜歡大島優子的吧!」那十六歲的前田敦子絕對想不到,她一輩子都記著這句話。
前田敦子忘了那天,她回答了什麼,也許什麼話都沒有說,只在心裡留下淡淡的痕跡。
在後來的後來,前田敦子察覺,自己成為了那個她當初最討厭的怯懦的女孩,可是成長的自己回首那個十六歲的前田敦子,才發現那個她稚嫩的可笑。
那個無所畏懼的十六歲的前田敦子,還不明白什麼是ACE,對CENTER還不夠了解,更不懂甚麼叫總選舉,甚至不知道AKB到底有沒有未來。
那大島優子是怎麼想的呢?那個比自己大將近三歲的大島優子,那個看起來灑脫的大島優子,那個鬧起來比孩子還瘋的大島優子,是不是早已猜到最後的結局,所以,當她親吻完石膏像後,轉過頭卻看見大島優子的眼盛滿悲傷。
那雙悲傷的眼眸,十六歲的她只感到疑惑,現在的她卻痛苦的想要哭泣。
在神七逐漸被後輩占據後,麻里子選擇畢業,那時的她雖然悲傷,卻知道她們絕對不會變。
可是這次優子的畢業企劃,比起以往的任何一個考驗都顯得殘酷。
一個前田敦子必須勝利,而大島優子必需失敗的戰鬥,當大島優子看見這個企劃發表時,那一瞬間像是抽去了所有靈魂,毫無生氣的表情。
「原來,我和妳的關係,也只能是對手而已。」
這句話在前田敦子的耳邊轟轟作響,難道只有失敗的人會傷心嗎?勝利的人難道不會痛苦嗎?戰鬥不就是不管誰勝誰負都一定會受傷的嗎?就像每次的總選舉,無論名次如何,每個人不都是輸家嗎?
前田敦子,簡直快被逼瘋了,剛結束兩人一起的雜誌採訪,她低著頭,捉住了走到她前頭的大島優子的手,輕聲說着,「小優,我真的不想對決。」
揚起總帶著一點悲傷的笑容,轉過身,撫著前田敦子的臉,就像第三次總選局結束時那樣,看著敦子已泛淚光的眼眸,「阿醬!妳不需要擔心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,妳不相信我嗎?」
「可是我不要這樣,我不要小優受這樣的委屈,妳明明也很害怕不是嗎?」眼淚不受控制的掉在優子的手背上,恰到好處的中長髮只能稍微的掩飾她過於悲傷的臉龐。
「怎麼樣都可以的喔!我的話。」淡然的說出這樣的話,非常的不像大島優子風格的話。
這樣的話激怒了前田敦子,這大概是她第一次對著大島優子生氣,「我最討厭這樣的優子了,妳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,野心勃勃的大島優子,我討厭妳。」
前田敦子的聲音引人側目,大島優子頭痛的嘆了口氣,如果被記者看見,大概又要報導她們之間不合了吧!在對決前夕爆出這樣的報導,可是很傷腦筋的。
只好硬拖的前田敦子到她的家,那個還年幼的前田敦子經常來玩耍,在近幾年,卻越來越少拜訪的,她大島優子的家。
看著還生著悶氣,不發一語的前田敦子,大島優子又開始嘆氣,自嘲般想著似乎年紀大的人,總喜歡嘆氣「阿醬!討厭我也是可以的喔!妳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。」
「妳總是騙我,妳不是說要一起前進的嗎?」抓著大島優子的手,眼眶蓄滿淚水。
大島優子總是喜歡惡作劇,說着會有流星雨的天,兩個人傻傻牽著手,在頂樓吹了一夜的風,直到天色將明,大島優子才拿出送給她的鑽石項鍊;好幾次說着不能見面,卻在最後一刻趕了回來;每次都說不辛苦,不委屈,卻總是偷偷的生病;可是,她一直以為,至少大島優子說着,要和她一起帶領著AKB前進,這句話是真的。
「阿醬!其實妳早就明白了不是嗎?明白我們總有一天會這樣結束。」垂著八字眉,沉重的抬起手,想要抹起前田敦子的眼淚,卻發現自己也掉下眼淚。
低著頭,前田敦子是知道的,知道會有這麼一天,她不顧一切的想要抓住大島優子,「是我不明白?還是妳太乖巧?為什麼總要配合著其他人?為什麼要這般顧慮別人?妳是膽小還是偽善?我最討厭什麼妳是AKB的大姐的說法了,從沒有人要妳這般犧牲奉獻,我最討厭這樣畏畏縮縮,不顧自己夢想的大島優子了。」
「夠了。」大島優子咬著牙,聲音從喉底發出,那是一種十分隱忍的聲音,「當初選擇留下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了。」
那根刺越扎越深,於是終於忍不住,觸碰了那根刺,明知道那根刺長進肉裡,輕輕一動,就鮮血淋漓。
「妳這是什麼意思?」前田敦子蒼白了臉龐。
「當初我是要和麻里子一起畢業的。」終於殘忍的說出實情,只是因為真的想要傷害,傷害這個在她心目中單純的孩子,這個她總懷著困擾的心情,永遠想戰勝卻無法恨她的孩子。
可是當看見前田敦子那一瞬間明白的表情,那像是踏入深淵,無法挽救的眼眸,大島優子就後悔了。
如果傷害可以撫平自己的傷口,那麼她們或許有理由這樣做,可惜的是,真相總是事與願違。
那一夜,從來不曾爭吵過的她們,用著最殘忍的方式,傷害彼此,直至傷痕累累。
那一天,疲倦的前田敦子最後問著,「為什麼?我們真的只能是對手嗎?」
「只有孩子才總問為什麼?」看見敦子倔強憤恨的眼眸,卻依舊把手放在她的頭上,輕拍著,「阿醬!妳不需要知道我的怯懦,阿醬!我並不是妳所想像中,光明包容無一絲黑暗的人,不要對我有所期待,妳會受傷的。」
還是把她當成孩子嗎?從一開始,地位就不平等,無論她多努力,站的多麼前面,大島優子依舊把她當不解人事的孩子,每每遇到羞窘的事,就伸手把她護在身後,不願意給她成長的機會,相同的地位,前田敦子曾想過,或許到了七老八十時,大島優子依舊會摸著她的頭,對著她喊著孩子,然後把她氣的心臟病發作。
所以,前田敦子放棄了。
奮力的掙扎,時間卻故我的流動,她們總要面對那一天。
那一天,大島優子的畢業企劃,那成為傳說的對決,如期舉行,沸騰的世界的中心,她們兩人平靜的牽著手,度過了那一天,這是前田敦子最後的任性,大島優子最後的寬容。
那一天過後,兩人之間畫下句點。
秋元康曾不經意的對她這麼說着,成功的最快方法,就是擁有一個最強的對手,受火磨練的劍才能更鋒利。
為什麼要對她說,而不是對前田敦子說,大島優子心知肚明。
因為時間不能像敦子所希望的一樣停止,
每個人都必須要選擇,要痛苦的成長,或是無知的平凡,所以大島優子非常的明白,在前田敦子的生命裡,她該扮演著怎麼樣的角色。
當將那首"泣きながら微笑んで"交給她的時候,是帶著什麼樣的期許呢?在許多年後,大島優子開始明白,卻遺憾的發現,她在離開的時候,給前田敦子的笑容沒有想像中的真心。
「我呀!只要有優子在身邊,就不會害怕上最不擅長的綜藝節目。」稚嫩的前田敦子悄悄的牽著她的手,燦爛的笑容讓她也不禁更賣力的裝出各樣猙獰的面孔。
可是,她並不能永遠陪著她不是嗎?
當前田敦子第三首,第四首,第五首的SOLO曲發行後,轉過頭看不見那張熟悉的笑臉,手心是一片空蕩蕩的,一直陪伴著她的大島優子並不在身邊。
電視又開始重播多年前她們所主演的馬路須加學園,稚嫩卻奮力揮灑的生命力,想要讓是人看見她們的光芒,可是當大家看見她們的光芒時,她們卻從內心開始暗淡了。
真實世界的大島優子就像優子部長一樣,放開了轉學生的手,到了她再也觸碰不到的地方,然後,前田敦子就像轉學生一樣,不停的墬落,墬落,墬落,迷惘的看不出一絲情緒。
優香和優希並不是優子部長,有著相同的外型卻沒有一樣的靈魂,可是轉學生至少可以假裝的擁抱,但她呢?真實世界的大島優子並不是三胞胎,誰又可以拉著她往前走呢?
所以當前田敦子靠著病床,那熱播了一個月,所謂前田敦子重病纏身,前田敦子疑將退出演藝圈,各種紛紛踏至的新聞,前田敦子只是用著毫無情緒的眼眸,看著窗外的白雲飄過,想起了某個人曾經的角色,她忽然有種想要嘲笑自己的衝動。
病房房門忽然被推開,是那個人總是笑著,卻看起來有些悲傷的笑臉。
前田敦子迷惘了,是夢境或是真實,她懷疑她在另一個時空,「妳是優香還是優希?」
「在說些什麼呀?這麼久沒見,居然一見面就冒出傻話?」像當初一樣寵溺著拍著敦子的臉。
「大島優子,我從來沒有問過妳,在妳心中,我到底是什麼?」緊緊抓著大島優子的衣襬,她是害怕的,但那又怎麼樣呢?對一個被拋棄的人來說,已經不會在失去些什麼。
輕輕的,將前田敦子擁進懷裡,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,和優子部長相似的,大島優子也有一顆特殊的心臟,那根刺從十七歲就扎在心裡,無論一年或者五年十年過去,耗盡心力,用盡辦法,都無法拔去,那根刺隨血脈跳動,在離開前田敦子後,越發明顯。
在耳邊響起,大島優子略沙啞的聲音,「我呀!已經不是AKB的大島優子了。」答非所問。
用力的抱緊大島優子,在大島優子離開後就沒有情緒的眼眸蓄滿眼淚,最後像個孩子一個哭泣著。
無論幾年過去,被拋棄的孩子,唯一等待的不就是被找回嗎?
總有一天,她不再是AKB的前田敦子,而她也不是AKB的大島優子,那在彼此的心目中,她們到底是什麼呢?
無論幾年過去,她只希望,在大島優子心目中,前田敦子都是最好的。
而大島優子呢?她會一直是那個,有時候有點討人厭,會說謊,會惡作劇,會逗她笑,比任何人都寵她,在她哭泣時緊緊擁抱她的,一個很簡單的,前田敦子的大島優子。
(完)
後記:
有關故事裡敦敦和優子最後的對決...其實我覺得寫的很不好
一直想要刪掉...一個比較平緩的描述
可是我一直想寫說出那句"原來,我和妳的關係,也只能是對手而已。"絕望掙扎大島優子
所以......請包容不熟成的在下吧!!!!
雖然是以真實世界為基調...不過畢竟只是我所臆測的ㄧ個故事
牽涉的敏感的問題如有冒犯的地方...請見諒!!!已上感謝各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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