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優子同人]雙生

母親因戲劇工作的關係,須到偏遠深山小鎮小住一陣子,正逢暑假,於是帶著飯伏薰一同到鎮上小住。

一行人被安排住在鎮上一戶大島家中,那戶人家就一個老奶奶跟其孫女同住,小女孩名叫大島優子,是個非常活潑好動且不怕生的女孩,很快便與大家打成一片。

 

「薰,薰,我們一起去碼頭玩好不好?」小小的大島優子拉著比自己年長幾歲的飯伏薰的手興奮地說著。

「咦!這麼晚了,我不要。」薰吃著西瓜說著。

「又沒關係,不會怎樣的啦!」優子嘟著嘴撒嬌著,試圖說服一旁的薰。

「太危險了,而且……」薰想著這時間點,媽媽可能快拍完戲回來了,但又不想講出來,於是頓了頓接著說:「嘛!總之太危險了。」

「哼!不去就不去,我自己一個人去。」優子氣憤地甩開薰的手,便獨自離去。

「優子,別去。」薰上前拉住她,優子想甩開她的手,卻掙脫不了,為免優子獨自跑去,薰強制帶她回房。

爾後下樓,守在門口,邊吃西瓜,邊等母親大人歸來。

 

 

 

眼前一盏盏為夏日祭典而點亮的燈籠,彷彿在指引大家前往某個目的。而每到這時節,在人們散去的深夜裡,螢火蟲會用其微光點綴著湖面,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景,也是大島優子珍藏的美景,因此她想跟薰一起分享這美景,只是沒想到原本答應的對方拒絕了自己。

「臭薰,笨薰,明明說好要讓我帶她去看好看的,叫她出來又不出來,哼!看不到是你的損失,活該!」避開薰的視線,偷跑出來的優子,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邊說著,嘴上雖抱怨著,但她仍帶上相機,想把美景拍回去給薰看。

「哇啊~」到了碼頭邊,優子開心地奔向碼頭的盡頭,想盡快將景色拍下,好回去跟薰分享,在快抵達目的地時,不慎一腳踩空跌落湖中,不會游泳的優子拼了命的掙扎,在她快沒力想放棄時,她彷彿聽見了薰呼喊她的聲音……

 

在母親歸來後,薰想著去安撫一下優子,打開房門,只見空盪盪的房間,心中一顫,趕緊告知大人,一同前往湖邊,便見優子在水中掙扎,雖及時救起優子,但這次落水,使優子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虛弱,她的人生從此離不開醫院。

 

 

 

為調養身體,優子暫時住進醫療中心,費用全由飯伏家支付。

大難不死的優子,在那天被送進純白的加護病房,徘徊於鬼門關的模樣,薰永遠忘不了。那當下薰真的很怕從此失去優子,當時自己若答應與優子同去,便能避免這件事發生,即使不去,也應該極力阻止優子,可她卻都沒做到,因此是自己害她躺在那,將死神招到優子身邊,一切都是因為她,因此她懇求母親,一定要把優子治好,而她也會盡全力讓優子變好。

這天她帶著特製的星星蛋糕來探望優子,只因護士曾說,優子常常唸著要一個獨一無二的星星蛋糕,為讓她開心,她特地準備了這個驚喜,薰滿心期待著優子收下時,那開心的表情,也許會再露出她那陽光燦爛的笑容。

 

「我不要這蛋糕。」病床上的優子手一揮,將面前的蛋糕掃落地面,蛋糕落地時,薰面露失望,同時優子的內心也疼了一下。

「你不喜歡嗎?」薰蹲下慢慢地收拾地上的蛋糕,邊強忍淚水說:「還是我再買另外一個?」

「不管你買幾個我都不要。」優子看了薰一眼後,視線馬上轉向外面。

「為什麼?難道你還在怪我嗎?怪我沒跟你一起去。」薰說著,淚水也不爭氣地落下。

「才沒有。」

「那為什麼你都不笑,為什麼你都不要。」薰不再遮掩,起身流著淚問優子。

看著淚流滿面的薰,優子內心更是充滿愧疚,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薰的錯,是自己一意孤行,是自己的大意,才導致失足落水,但薰總將一切責任往自己身上扛,因此她不開心,她不要薰自責,她不要。

「我……我想要自己做。」優子看著薰說著,但又不敢看太久便馬上將視線移開。

「自己做?」薰重複著優子的話,淚水也慢慢停下來。

「恩。」優子看了薰一眼點點頭。

「好,我會準備好材料的,你等著。」薰開心地說著,然後馬上去安排一切事情。

 

在薰的安排下,優子自己親手做了一個星星蛋糕,雖然外型跟味道都比不上專業的師父,但大家依舊吃得很開心,優子希望薰不要再內疚,並與她約定等兩人長大後再見面,那時,自己一定會養好身體,活潑亂跳的出現在薰面前。

 

 

 

時間飛逝,幾年過去,兩人皆已成長,自約定後,雙方僅透過信件交流,即便非常地想念彼此,也從未主動去尋對方,因為她們都堅信,即便沒特別安排,長大後她們也會在某處相遇,且重逢之時,彼此都會過得比現在更好。

隨時間的流逝,大島優子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好,如今只要定期回診做例行檢查便沒事。

或許是潛意識想讓自己看起來身體狀況很好,大島優子不知不覺已成為當地一帶的太妹頭頭,打架已成為她日常的一部分。

飯伏薰則受到母親的影響,一個人經營起經紀公司,雖不是什麼鼎鼎有名的大公司,卻也小有名氣,只是目前公司裡財務,全靠自身表姊小田霧大師在撐。

 

這天薰陪先前因忙碌而病倒的母親來醫院回診,等待時,耳裡傳來一震噪音,她不悅地看過去,只見一群大叔跟一個以太妹坐姿坐著的女孩在玩牌,似乎是察覺到薰在盯著自己,那女孩轉過頭,看了薰一眼,撇了下頭,立刻轉回與大叔們繼續玩牌,但她轉頭那瞬間,薰覺得她有種很熟悉的感覺,感覺就像是……大島優子,但對方卻馬上將頭轉回,彷彿不認識自己,大概是認錯了吧!

此刻,母親做完檢查,薰便也帶著疑惑,與母親離開醫院。

 

「飯伏薰。」在薰剛踏出醫院時,突然有人在身後大喊著自己的名字,於是她停下腳步,轉身便看見方才的女孩。

「果然是薰啊!真是的,你剛剛看到我,為什麼不出聲打招呼啊!」對方帶著燦爛的笑容走向薰。

「你……是優子?」薰遲疑了一下說出自己心中所想的名字。

「是啊!好久不見。」優子雙手放在口袋,依舊笑得很開心。

「你……」薰想說些什麼,腦海中閃過剛剛優子與那些大叔病人們熟捻的互動,遲疑了下問:「你的身體還沒好嗎?」薰說著,內心有一絲內疚。

「哎呀!我身體早就好了,只是那群醫生老說不行,硬要我定期回來做檢查才肯罷休。」優子趕緊笑著揮著手說。

「真的嗎?」聽到優子說的話,薰雖有些懷疑,但內心大石卻也卸了不少,只是不免有一絲的擔心。

「當然,我有必要騙你嗎!」優子湊近薰說著。

「那真是太好了。」薰笑著說,見到薰終於笑了,優子也算放下心了。

 

 

 

自此以後,兩人便時常見面,彼此間的情感,彷彿從未分開過。

優子總帶著薰東奔西跑,經常做些出人意料,摸不著頭緒的事,薰雖有些無奈,可見優子如此生龍活虎的模樣,便也開心,唯一讓薰不太能接受的,便是優子當太妹這事,雖然如今優子身體狀況良好,可她怕……怕要是哪天優子與人發生衝突時,出了差錯,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,她真的很害怕,但優子總說她有必須保護的東西,因此她不能就此離開她那群夥伴,每當談到這話題,兩人總不歡而散,問題也就不了了之。

因此,每當兩人一同出遊時,但凡經過神社,薰就一定會去祈禱,祈禱上天能保佑優子平安,祈禱上天不要太早,將優子從自己的身邊帶走,只是她從不知道,每次優子又都在祈禱些什麼,即便問了,她也總是笑著說:「秘密」便不再多做解釋。

 

「你又打架了,對不對。」一見面薰馬上怒氣沖沖地問。

「沒有。」優子立即否認。

「還說沒有,我都看到了。」薰回想著自己下午經過優子學校時所看到的情形,這是她第一次,親眼目睹她與人打架的場面,那架式很瘋狂,瘋狂得像是要將自己生命給用盡般,於是她不忍地移開視線,內心卻也被怒氣佔滿,氣她的不自愛,氣她為何要將自己身陷危險。

「啊~既然被你看到,那沒辦法了。」優子搔了搔頭說。

「你為什麼就不能不打架呢?」薰繼續說著。

「哎呀!反正我也沒事,你就別那麼在意啦!」優子笑著說。

「你能不能別拿這不容易從死神手上搶回來的生命開玩笑,行不行?」薰憤怒地說著,內心卻有一絲絲的無力感,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優子繼續這樣的行為,該怎麼做才能讓優子明白自己真的很害怕失去她,她不知道,不知道……

「唉!我不想跟你吵這個,我走了。」不想讓自己跟薰的感情,在一次次爭吵中淡去,優子轉身便離開,薰也未加阻止,任由她離去。

 

其實薰說的優子都懂,她也明白薰很在乎自己,也知道雖然薰表面看似不在意了,但她依舊把自己當年落水的意外,視為她的責任,這一切她都明瞭,因此她更說不出口。

這些年,經過她的努力,身體狀況越來越好,好到甚至比一般人的健朗,為此,她每日都在期待與薰重逢的那刻,她要讓薰知道,自己不只把自己照顧好,還能照顧她。

成為太妹並不在她的計畫內,只是一次意外,結交了現在這群夥伴,再來便是不請自來的架,不知不覺間,她已征服這一帶地區,打架對她來說,根本不算什麼,還能順便強身健體;只是,在某次的群架中,不甚受傷導致舊疾復發,據醫生的說法,情況只會越來越遭,不會更好。

聽到這消息的大島優子,人生第一次感到害怕,她害怕自己在見到薰前就離世,害怕自己完成不了與她的約定,於是,每當經過神社,她就向上天祈禱,讓她在有生之年裡,能再見薰一面,至少讓自己完成與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約定。

或許是上天的憐憫,優子真的與薰再次相遇,只是那時自己的病況已不樂觀,但與其去埋怨上天作弄人,不如珍惜跟薰相處的時間。

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身體還很好,優子比以前更常打架,不要命般的,雖然每次都惹得薰不開心,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去打架,想證明,又或者說,想欺騙自己,自己還能活很久,她知道這樣很胡來,但這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辦法,唯一能快速且確實證明自己還行的辦法,同時還能宣洩內心,那不斷膨脹的不安的辦法。

她不知道薰每次在神社前祈禱著什麼,但她總祈禱上天能再多給自己一點時間,不要這麼快把自己帶離薰身邊,接著,又自私且貪心地祈禱,當自己離開後,薰能夠繼續快樂的活著。

 

想到此處,優子突然覺得鼻間有東西流過,她用手指輕輕地擦拭一下,手指染上了鮮紅,她癡癡望著那鮮紅,頭卻開始劇痛起來。

「拜託!不要,請再給我多一點點時間。」優子靠著牆強撐著身體輕輕說著,接著慢慢往回走,朝薰的方向走去。

「至少……至少最後……不要讓我們是吵架著結束。」優子拖著越來越痛苦的身體,卻仍堅定地往薰的方向邁出步伐。

「不要……這樣結束,那傢伙一定又會鬧彆扭,一定又會覺得是自己的錯,一定……」承受不住的優子倒在地上,痛苦地爬著,自己的視線中出現越來越多的腳,大家似乎在議論著什麼,但她聽不清楚,她只想……只想快點到薰的身邊跟她說:「最喜歡你了,所以你一定要連我的份一起幸福下去。」

 

 

 

在潔白的醫院中,優子又躺在加護病房中,看著眼前的情景,那天的恐懼再次席捲薰。

「你這個大騙子。」薰的手扶在病房玻璃上輕輕說著,但淚水已止不住地自臉龐滑落。

「你不是說你身體很好嗎?那為什麼要躺在那裡。」

「你不是說你會死纏著我一輩子嗎?那為什麼還不快點起來。」

「你不是最愛到處亂跑了嗎?那還不快點起來,再帶我四處遊玩啊!」

 

薰每天站在病房前一聲聲地呼喊著,祈禱上天能像以往那樣,讓優子能再度回到自己身邊,就算不能待在自己身邊,至少請別帶走她的生命,可這次上天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祈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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