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日本兩個月後,悠閒的不像話的大島優子終於找到工作,當然,大島家的母親有很大的功勞。
但這個工作離家有一段距離,於是大島優子在公司附近組了房子,只有在假日的時候才回家。
雖然是母親看她悠閒的不順眼把她趕去工作的,但大島優子對新工作很是喜歡,和她大學的專業有所關係,程式設計,工作時間很彈性,有挑戰性,也很有成就感,對喜歡創造的大島優子來說,這工作讓她很享受。
天色早已昏暗,回到住所,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門前,暈暈欲睡。
大島優子輕輕的笑著,蹲在敦子身前,輕拍著她的頭,「小肉包,妳怎麼在這?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,我好早點下班。」
「唔……」前田敦子睏倦的揉揉眼睛,「我想說等一下沒有關係。」
大島優子搖搖頭,起身開門,取笑著,「肉包就是肉包,沒有包神經的。」
「優子,我聽到了。」前田敦子嘟著嘴,跟在優子身後走進屋裡。
「本來就是要讓妳聽見的。」對於前田敦子,大島優子從不遮掩性格中惡劣的那一部分,「好吧!妳還沒說妳來做什麼?」
前田敦子雖然還有點小不滿,還是遞出她一直抱在懷中的袋子,「阿姨讓我拿給妳的。」
「喔~謝謝。」隨手接過,和前田敦子一起坐在地板上,開始翻找裡頭的東西。
維他命、胃藥、乳液、圍巾、手套等一些零碎的小東西,攤開用布巾包緊的便當盒,一些醃漬的食物,還有一盒令大島優子萬分頭痛的水果。
「我的天呀!明知道我最討厭吃水果,還帶那麼多過來。」大島優子些微氣憤的將水果塞給敦子。
前田敦子無辜的捧著水果,說道,「阿姨說妳太挑食,吃點水果身體比較健康。」
「不用不用,妳吃吧!」大島優子嫌棄的看了那盒水果一眼,「喏,裡面還有妳最喜歡的草莓。」
倒也知道大島優子最討厭的水果就是草莓,前田敦子塞了一顆草莓進嘴裡,用含糊不輕的聲音問著,「優子為什麼特別討厭草莓?明明很好吃。」
「嗯………」低頭整理母親帶給她的東西,大島優子對於答案也不是很清楚,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,「大概是因為四歲那年的生日蛋糕就是草莓蛋糕吧!」
話才剛說出口,大島優子就知道要糟了,抬起頭,果然看見前田敦子一臉受傷。
大島優子困窘的搔搔臉,「也不完全是這樣,大概是習慣了不吃,久了就不喜歡。」
「那優子吃一顆嘗試看看,搞不好會喜歡。」前田敦子張著期待的眼眸,遞出一顆草莓。
大島優子硬著頭皮接過,看了一眼,只覺得頭皮發麻,抬眼又看見前田敦子一臉期待,頓時感到生氣,將手中的草莓塞進前田敦子的嘴裡,「不吃。」
咬著草苺,前田敦子含糊不清的說著,「咦?為什麼?」
「草莓長的醜。」
「那妳閉上眼睛吃。」
「閉上眼睛還是長的醜。」
「可是………」
真的,有夠囉嗦的,伸手攬著前田敦子的腰,往喋喋不休的唇吻了下去,在前田敦子嘴裡嚐到草苺過於酸甜的滋味。
這個吻很慢才結束,大島優子眨著眼眸,輕聲帶著玩笑般說著,「味道,似乎沒有想像中糟。」
很久以後,前田敦子才懂得大島優子在說些什麼,雙頰透紅,慌亂的拿起一顆草莓抵在大島優子唇邊,「那優子肯吃了吧!」
「不要。」大島優子撇開臉。
「咦?為什麼?優子不是說味道不討厭。」
「可是它還是長的醜。」
「就說讓優子閉起眼睛…………」
大島優子頭痛的拍下額頭,話題又再次循環,想起小時候的爭執也是這樣,像是落入無限的迴圈,話題總是繞不出去,前田敦子總有辦法讓大島優子感到無能為力。
夜深人靜,趕不上最後一班電車的前田敦子躺在大島優子身邊,像是小時候一般,側身,只能看見大島優子的背影。
想起早先的那個吻,前田敦子告訴自己不要太過在意,那個吻和第一個吻一般,毫無意義,大島優子依舊只會留給她背影。
除了那空白的四年,她一直待在大島優子身邊,冷漠與溫柔,溫暖與殘酷,前田敦子看過大島優子的每個面貌。
在別人的眼中,大島優子開朗溫和,偶爾調皮幽默,小學低年級的導師曾說,大島優子像向日葵,有著溫暖的顏色。
那時年紀還小的前田敦子,卻覺得大島優子應該是棵大鳳梨。
因為她不只看到溫暖的顏色,也看到扎手的冷漠。
也曾想放開大島優子牽著她的手,但她卻已經習慣了依賴。
那年,中學的戶外教學,爬一座不大不小不知名的山,對體力好的大島優子來說,遊刃有餘,一直領在最前頭,和佐江玩鬧著。
前田敦子卻掉在隊伍的最後面,雖然才加一直陪著她,鼓勵著她,卻還是體力不支的停下腳步。
「才加,妳先走吧!我休息一下,等下會趕上隊伍的。」
「不要緊的,我陪妳吧!」
「可是才加不是班長嗎?老師不是要妳負責抵達山頂後大家的秩序整潔等事嗎?」
「這……」才加低頭思索,的確,她必須早些抵達山頂,負責點名及整隊,在一起下山,「好吧!那阿醬妳要快點趕上隊伍喔!」
「嗯!才加妳不用擔心。」
秋元才加離開後,前田敦子休息了一會,終於感到沒那麼難受,站起身,追趕著已不見蹤影的隊伍。
不知在哪邊走錯了岔路,前田敦子迷路了,越走越荒涼,幾乎看不到山路。
手心滲出汗水,抬頭舉目,只有蟲鳴鳥叫,全世界像是只有她一個人。
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,回想著剛剛的路徑,思考是走錯了哪個岔路,然後慢慢的摸索往回走。
走了一陣子,卻聽見她的名字,「前田敦子……前田敦子………..」
「優子……」前田敦子也大聲喊著,往前奔走,轉過一個彎,看見滿頭汗水,一臉怒容的大島優子。
用力的握緊前田敦子的手,看見她的眼淚,卻還是生氣的不得了,大聲怒吼著,「幹麻不讓才加陪妳?迷路比較好玩嗎?」
「可是………..」
「不知道哪條路,不會等我來找妳嗎?幹麻亂走?想給我找麻煩嗎?」
「可是………」低下頭,淚水砸上大島優子的手背。
「好啦好啦!沒事了,別哭了,老師和才加都在等我們,走吧!」另一手抹去前田敦子的淚水,拉著她往前走。
為什麼她總是迷路?又為什麼大島優子總能找到她?世界那麼大,當她覺得孤獨時,大島優子總會握住她的手。
「怎麼了?累了?」領在前頭的大島優子停下腳步,回頭看前田敦子還停不下來的淚水。
前田敦子用力的搖頭。
大島優子卻嘆氣,微微的蹲低身子,「我背妳吧!別哭了。」
不理會前田敦子的抗拒,半強迫的背起前田敦子,一邊還碎碎唸著,「我已經跟才加說好我們直接下山,如果她們下山沒看到我們再報警。照妳這種速度,不如背妳走比較快,我可不想讓警察圍著下山。」
「優子。」靠在大島優子的肩膀上,前田敦子低聲喚著。
「嗯?」
「對不起。」
前田敦子的話緩和大島優子的急躁,大島優子不想承認,她總是遺失前田敦子,也不想承認著急尋找的心情。
然而,當背起前田敦子,察覺她的心跳貼著自己的心跳,她才安心的想要哭泣。
當時光褪去年少的稚嫩,大島優子悠悠轉醒,感覺背後的濕潤,轉過身,看見熟睡的前田敦子流著眼淚,低聲呢喃著抱歉。
「傻瓜。」又嘆著氣,大島優子將前田敦子擁進懷裡。
她們的故事總是一再循環,大島優子明白自己性格中惡劣的那部份,對於前田敦子,總一路丟失,在一路尋找,想放開又想握緊,為何有這種扭曲的想法,大島優子從不明白,就算逃了四年,也想不通。
或許,扎手的鳳梨,愛哭的肉包,從一開始,這個故事就不美好。
但這個工作離家有一段距離,於是大島優子在公司附近組了房子,只有在假日的時候才回家。
雖然是母親看她悠閒的不順眼把她趕去工作的,但大島優子對新工作很是喜歡,和她大學的專業有所關係,程式設計,工作時間很彈性,有挑戰性,也很有成就感,對喜歡創造的大島優子來說,這工作讓她很享受。
天色早已昏暗,回到住所,有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門前,暈暈欲睡。
大島優子輕輕的笑著,蹲在敦子身前,輕拍著她的頭,「小肉包,妳怎麼在這?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,我好早點下班。」
「唔……」前田敦子睏倦的揉揉眼睛,「我想說等一下沒有關係。」
大島優子搖搖頭,起身開門,取笑著,「肉包就是肉包,沒有包神經的。」
「優子,我聽到了。」前田敦子嘟著嘴,跟在優子身後走進屋裡。
「本來就是要讓妳聽見的。」對於前田敦子,大島優子從不遮掩性格中惡劣的那一部分,「好吧!妳還沒說妳來做什麼?」
前田敦子雖然還有點小不滿,還是遞出她一直抱在懷中的袋子,「阿姨讓我拿給妳的。」
「喔~謝謝。」隨手接過,和前田敦子一起坐在地板上,開始翻找裡頭的東西。
維他命、胃藥、乳液、圍巾、手套等一些零碎的小東西,攤開用布巾包緊的便當盒,一些醃漬的食物,還有一盒令大島優子萬分頭痛的水果。
「我的天呀!明知道我最討厭吃水果,還帶那麼多過來。」大島優子些微氣憤的將水果塞給敦子。
前田敦子無辜的捧著水果,說道,「阿姨說妳太挑食,吃點水果身體比較健康。」
「不用不用,妳吃吧!」大島優子嫌棄的看了那盒水果一眼,「喏,裡面還有妳最喜歡的草莓。」
倒也知道大島優子最討厭的水果就是草莓,前田敦子塞了一顆草莓進嘴裡,用含糊不輕的聲音問著,「優子為什麼特別討厭草莓?明明很好吃。」
「嗯………」低頭整理母親帶給她的東西,大島優子對於答案也不是很清楚,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,「大概是因為四歲那年的生日蛋糕就是草莓蛋糕吧!」
話才剛說出口,大島優子就知道要糟了,抬起頭,果然看見前田敦子一臉受傷。
大島優子困窘的搔搔臉,「也不完全是這樣,大概是習慣了不吃,久了就不喜歡。」
「那優子吃一顆嘗試看看,搞不好會喜歡。」前田敦子張著期待的眼眸,遞出一顆草莓。
大島優子硬著頭皮接過,看了一眼,只覺得頭皮發麻,抬眼又看見前田敦子一臉期待,頓時感到生氣,將手中的草莓塞進前田敦子的嘴裡,「不吃。」
咬著草苺,前田敦子含糊不清的說著,「咦?為什麼?」
「草莓長的醜。」
「那妳閉上眼睛吃。」
「閉上眼睛還是長的醜。」
「可是………」
真的,有夠囉嗦的,伸手攬著前田敦子的腰,往喋喋不休的唇吻了下去,在前田敦子嘴裡嚐到草苺過於酸甜的滋味。
這個吻很慢才結束,大島優子眨著眼眸,輕聲帶著玩笑般說著,「味道,似乎沒有想像中糟。」
很久以後,前田敦子才懂得大島優子在說些什麼,雙頰透紅,慌亂的拿起一顆草莓抵在大島優子唇邊,「那優子肯吃了吧!」
「不要。」大島優子撇開臉。
「咦?為什麼?優子不是說味道不討厭。」
「可是它還是長的醜。」
「就說讓優子閉起眼睛…………」
大島優子頭痛的拍下額頭,話題又再次循環,想起小時候的爭執也是這樣,像是落入無限的迴圈,話題總是繞不出去,前田敦子總有辦法讓大島優子感到無能為力。
夜深人靜,趕不上最後一班電車的前田敦子躺在大島優子身邊,像是小時候一般,側身,只能看見大島優子的背影。
想起早先的那個吻,前田敦子告訴自己不要太過在意,那個吻和第一個吻一般,毫無意義,大島優子依舊只會留給她背影。
除了那空白的四年,她一直待在大島優子身邊,冷漠與溫柔,溫暖與殘酷,前田敦子看過大島優子的每個面貌。
在別人的眼中,大島優子開朗溫和,偶爾調皮幽默,小學低年級的導師曾說,大島優子像向日葵,有著溫暖的顏色。
那時年紀還小的前田敦子,卻覺得大島優子應該是棵大鳳梨。
因為她不只看到溫暖的顏色,也看到扎手的冷漠。
也曾想放開大島優子牽著她的手,但她卻已經習慣了依賴。
那年,中學的戶外教學,爬一座不大不小不知名的山,對體力好的大島優子來說,遊刃有餘,一直領在最前頭,和佐江玩鬧著。
前田敦子卻掉在隊伍的最後面,雖然才加一直陪著她,鼓勵著她,卻還是體力不支的停下腳步。
「才加,妳先走吧!我休息一下,等下會趕上隊伍的。」
「不要緊的,我陪妳吧!」
「可是才加不是班長嗎?老師不是要妳負責抵達山頂後大家的秩序整潔等事嗎?」
「這……」才加低頭思索,的確,她必須早些抵達山頂,負責點名及整隊,在一起下山,「好吧!那阿醬妳要快點趕上隊伍喔!」
「嗯!才加妳不用擔心。」
秋元才加離開後,前田敦子休息了一會,終於感到沒那麼難受,站起身,追趕著已不見蹤影的隊伍。
不知在哪邊走錯了岔路,前田敦子迷路了,越走越荒涼,幾乎看不到山路。
手心滲出汗水,抬頭舉目,只有蟲鳴鳥叫,全世界像是只有她一個人。
忍住想要哭泣的衝動,回想著剛剛的路徑,思考是走錯了哪個岔路,然後慢慢的摸索往回走。
走了一陣子,卻聽見她的名字,「前田敦子……前田敦子………..」
「優子……」前田敦子也大聲喊著,往前奔走,轉過一個彎,看見滿頭汗水,一臉怒容的大島優子。
用力的握緊前田敦子的手,看見她的眼淚,卻還是生氣的不得了,大聲怒吼著,「幹麻不讓才加陪妳?迷路比較好玩嗎?」
「可是………..」
「不知道哪條路,不會等我來找妳嗎?幹麻亂走?想給我找麻煩嗎?」
「可是………」低下頭,淚水砸上大島優子的手背。
「好啦好啦!沒事了,別哭了,老師和才加都在等我們,走吧!」另一手抹去前田敦子的淚水,拉著她往前走。
為什麼她總是迷路?又為什麼大島優子總能找到她?世界那麼大,當她覺得孤獨時,大島優子總會握住她的手。
「怎麼了?累了?」領在前頭的大島優子停下腳步,回頭看前田敦子還停不下來的淚水。
前田敦子用力的搖頭。
大島優子卻嘆氣,微微的蹲低身子,「我背妳吧!別哭了。」
不理會前田敦子的抗拒,半強迫的背起前田敦子,一邊還碎碎唸著,「我已經跟才加說好我們直接下山,如果她們下山沒看到我們再報警。照妳這種速度,不如背妳走比較快,我可不想讓警察圍著下山。」
「優子。」靠在大島優子的肩膀上,前田敦子低聲喚著。
「嗯?」
「對不起。」
前田敦子的話緩和大島優子的急躁,大島優子不想承認,她總是遺失前田敦子,也不想承認著急尋找的心情。
然而,當背起前田敦子,察覺她的心跳貼著自己的心跳,她才安心的想要哭泣。
當時光褪去年少的稚嫩,大島優子悠悠轉醒,感覺背後的濕潤,轉過身,看見熟睡的前田敦子流著眼淚,低聲呢喃著抱歉。
「傻瓜。」又嘆著氣,大島優子將前田敦子擁進懷裡。
她們的故事總是一再循環,大島優子明白自己性格中惡劣的那部份,對於前田敦子,總一路丟失,在一路尋找,想放開又想握緊,為何有這種扭曲的想法,大島優子從不明白,就算逃了四年,也想不通。
或許,扎手的鳳梨,愛哭的肉包,從一開始,這個故事就不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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