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優醬同人]毒藥 第十七章(轉bleachthetime文)

  也許,她永遠都忘了不會有永遠。

  就像十七歲那年,大島優子的吻落在河西智美的唇上,那時候的大島優子以為能永遠小心翼翼的保護懷中的她,卻沒想到輸給了自己的怯懦,親手放開了她,優子以為這輩子,或許永遠得不到智美的原諒。

  所以,她的聲音,對於大島優子,是一種救贖。

  當她在懷裡哭泣時,疼痛感從皮膚滲入骨髓,無從流淌,隨著血液流竄進心臟,連呼吸都感到疼痛。

  「還好嗎?」陪著她進醫院,看著她痛苦,好不容易藥物發揮作用,大島優子依舊十分擔心。

  「嗯!沒事了。」河西智美虛弱的笑著,似乎是情緒引起的胃痙攣。

  「怎麼會突然胃痛?板野呢?」

  河西眼神微微一暗,清清淡淡的說著,「她走了。」說完後,似乎感到疲倦,緊緊握著優子的手,闔上眼睛睡下。

  見河西不想多說,優子也不勉強,手指輕輕撥動河西額上不安分的髮絲,靜靜的守護著。

  當前田敦子踏進病房,看見的就是她的戀人緊握著前女友的手,趴睡在病床旁,而前女友早已清醒,坐起身背靠在枕頭上,手指眷戀的滑過優子的髮絲,朝陽灑在她們的身上,那畫面居然如此美好感人。

  跟在後頭的佐江,被禁足那麼久,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語氣十分輕快高興,對於眼前的場景似乎也不覺得有異,曾見證過她們兩人在一起的佐江,或許在她心目中,這樣的場景似乎理所當然,「智美,妳還好吧?昨晚聽說妳生病住院,我好擔心呀!」

  也不管大島優子還睡著,佐江的嗓門十分的大,還繞過前田敦子,直往床邊走,走在最後的篠田麻里子假裝沒有察覺敦子短暫的呆愣,推著敦子也走到病床邊。

  「我沒事。」河西輕柔的笑著,手卻還握著優子的手。

  被吵醒,優子揉著眼睛,坐直身子,才發現來了那麼多人。

  還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大呵欠,看見敦子溫柔的笑了一下,大島優子嗓音有些沙啞的說著,「大家早呀!佐江,妳被放行啦?才加呢?她昨晚還在喊著很擔心,怎麼沒來?」

  「她先送小奧去學校等會會繞過來。」麻里子回答著。

  大島優子點點頭,聽到佐江對河西說著她的壞話,轉過身又跟佐江鬧了起來,麻里子好久沒看到智美,也話起家常,敦子一個人似乎也不覺得寂寞尷尬,只是靜靜的觀看著。

  直到醫生來巡房,檢查報告沒有什麼問題,可以辦理出院了。

  聽完醫生的話,大島優子終於放心,拍拍河西的頭,轉過身拉著佐江去辦理出院,這時候,才無意識的放開河西的手。

  而麻里子也剛好接到才加的電話,看了敦子和河西一眼,也走出病房。

  原本吵雜的病房一下安靜下來,敦子看著河西嬌柔的臉龐,清冷問著,「妳的戀人呢?」

  似乎不意外敦子對她說話,河西依舊帶著笑,雖然,語氣帶著感傷,「她離開了。」

  「和優子有關。」是肯定句,非疑問句。

  「妳很敏銳,和優子對我說的不一樣。」河西輕聲笑著,對於敦子的質問並不感到緊張,見敦子沒有興趣談著個話題,嘆了口氣,「友美一直覺得我永遠放不開優子,事實上也是如此,優子是我的初戀,她一直很疼我,我也一直很愛她,直到……,可是那並不是我的錯不是嗎?但就因為這樣,她對我說分手,要我離開,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接受。」

  「是妳放開了優子,不是嗎?」前田敦子的眼眸漆黑如墨,靜靜的看著河西。

  「是優子先放手的,甚至還逃到了國外。」河西為自己辯解著。

  「可是,妳害怕了吧!害怕那個妳不熟悉的大島優子,害怕那個如夜色般冷漠的大島優子,害怕那個不再散發溫暖,一心只想著傷害的大島優子。」

  「妳看過她的那個樣子了呀!」河西智美垂下頭,聲音非常的輕,語調卻十分沉重,然後輕笑一聲,卻帶著哽咽,「怎麼可能不害怕,我看著她用著冰冷的眼神看著我,對著我說不愛我了。我怎麼還有勇氣拉住她的手?我呀!很羨慕妳,輕易的就走進她的內心。」

  當初大島優子有多疼河西智美,分手時河西智美就有多痛,那時的她還很年輕,根本沒有勇氣拉住大島優子,根本沒有力量扶持絕望的她。

  「我只是視力比較差一點,無論她臉有多兇,都看得不是很清楚。」敦子非常自然的說著,這樣的大島優子,只有她能夠擁有。

  河西噗嗤的笑了出來,「優子算是栽到妳手裡了。」

  「她是我的,請妳不要碰她。」

  「我呀!雖然恨過她,但其實根本忘不了她。」河西帶著笑看著敦子越來越凝重的臉,「所以,我很想把她搶回來。」

  「那我只好仗勢欺人了。」前田敦子的眼神越來越黑暗。

  「優子看過妳這個樣子嗎?」河西饒有興致的說著。

  「沒有必要的話無須讓她看見。」並不是想遮掩什麼,事實上,在大島優子面前的前田敦子,才是真正的前田敦子,然而身處在政治權力中心的家庭裡,她並不是完全軟弱,毫無還手之力的。

  「那麼我只好放棄了。」河西淡笑的說著,雖看見前田敦子略微疑惑的眼,卻也不願再多說些甚麼,或許如果不是這樣的孩子,河西智美沒辦法輕易的說放棄。

 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大島優子的黑暗的,大部分的人喜歡她的聰明、開朗善於與別人交際的胡鬧,卻不知道受傷時的大島優子,冷酷的讓人難以置信,陰沉的令人難以靠近。

  疲倦的河西智美不再理會前田敦子,拉起被子,閉上眼假寢。

  「智美……」板野友美忽然推開病房的門,焦急的神色清晰可見,身後跟著黑了一隻眼的大島優子,以及偷笑著的宮澤佐江。

  聽到板野的聲音,河西反而拉高被子蒙住頭耳,完全不想給予理會。

  「智美,妳沒事吧?」板野些微愧疚的放低音量,輕扯著河西的棉被。

  「還沒死,妳不是說不回來了嗎?」嚴厲的聲音沒有嚇到板野,反而嚇到身旁的前田敦子,她沒想到一直帶著甜膩嗓音的河西智美友如此嚴厲的聲音。

  聽見河西的話,板野漲紅了臉回頭瞪了優子一眼,黑了一隻眼的優子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,她好心告訴板野關於智美生病的事,不感謝她就算了,來打了她一拳,要不是想到她對智美的虧欠,她早就還手了。

  「我我只是說氣話……」雖然想示弱了,可是大庭廣眾面前,板野吱吱嗚嗚的,心裡的話完全說不出來。

  優子看好戲般的完全不想走,敦子也好奇河西會怎樣回應,佐江更不用說的粗神經,要不是板野的眼神太恐怖,她還想插嘴說話。

  當秋元才加跟著麻里子走進病房,就是看見這種詭異的場景,麻里子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,像是看見有趣的玩具一般的眼神。

  實在是覺得板野太可憐,秋元才加運用強件的體魄,拎起看戲的人一個個丟出門外,一邊說著,「智美,聽麻里子說妳已經沒有大礙,既然板野來了,我們就先回去,改天大家在一起聚一聚。」

  對著板野感激眼眸,點了下頭,帶著一群抗議的小朋友回家,將空間留給鬧著彆扭的兩個人。








  最近某人真的很不對勁,不,應該不是說最近,而是已經一段時間了,只是她沒有太放在心上,直到某天撞見某人盯著鏡子看著自己老久,還瞪著自己的腹肌嘆氣,像是失了神一般,叫她也不回應。

  活到了二十……咳,嗯,總之篠田麻里子一直活的十分灑脫,她從不想有牽絆,皇室不能牽絆她,就連親情也沒有辦法阻止她想要自由的心,她曾拋棄一切離開日本,在一無所有後,領養了小奧回到日本。

  她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人生,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沒辦法失去甚麼。

  走進秋元才加的房間,環顧四周,就像才加給人的感覺一樣,有著堅毅剛強的簡單,書櫃上擺滿運動雜誌和美術相關的書籍,另一端的櫃子擺滿了她收集的各式各樣帽子,可是自從她和小奧住進這裡,為了省錢才加很久沒有買帽子了。

  書桌上是幾張素描草稿,還有一些簡單的保養品,只是,拉開書桌最底層的抽屜,她看見一些才加平常很少用的化妝品及香水,麻里子皺緊的眉,平時不是在小學當教練,就是待在工作室裡畫畫,秋元才加一直覺得化妝是很麻煩且不必要的行為。

  轉身拉開衣櫃,樸素老氣的服裝居然参插著幾件粉紅可愛的衣服,麻里子眼神微微暗淡,不動聲色的關上衣櫃的門,轉身離開房間。

  傍晚,秋元才加肩膀扛著小奧,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回家。

  「最近,好像回來的比較晚。」麻里子坐在客廳,狀似無意的說著。

  把小奧丟給麻里子,才加走進廚房將食材擺進冰箱,「在超市裡待久了,以後我會注意的。」

  「小奧,去超市了?」麻里子看著坐在膝上的小奧。

  小奧無辜的點點頭。

  「才加沒有帶妳去哪裡玩嗎?」

  「才沒有,才加叔叔是小氣鬼。」

  「小奧,我聽到了。」才加從廚房走出,一把抓起小奧,「最近是流感的高峰期,才不讓妳去公園玩的,好啦!帶妳去洗澡。」

  「我不要,不要,我要吃完飯再洗。」小奧在空中蹬著小腿揮著小手掙扎著。

  「不行,回家就要洗澡,免得把病菌帶回家。」

  麻里子笑著看兩人吵架,走進浴室,看著小奧頑皮的把水潑到才加的身上,把才加弄得灰頭土臉的,她忽然覺得,如果問她有什麼東西不想失去,那大概就是眼前的這個場景吧!

  她已經不是浪漫的少女了,所以已經不會說想要時間停止的這種話,但是可以的話,她希望每一天每一天的都能看見這些溫馨。

  「小奧~」被整著狂暴化的才加終於生氣了,站起身,正想回頭跟麻里子抱怨,麻里子卻手捧著一個裝滿水的面盆,看見她一轉頭,就把面盆蓋在她頭上,洶湧而至的水終於把才加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弄濕了。

  「哇吼~」拿下蓋在頭上的面盆,終於變身為金剛的才加,用著驚人的力量,一把扛起麻里子,丟進滿是水的浴缸裡。

  今天,秋元一家的晚飯,開始的非常遲。







  從醫院回家後,大島優子真的覺得前田敦子十分的不對勁。

  早晨,大島優子起床時,前田敦子已經起床了,甚至還做好了早餐,更奇怪的是廚房居然好好的。

  吃完早餐後,前田敦子揹著提包乖乖的去上學,原本大島優子還很高興終於可以安靜的工作,可是沒多久她開始注意起時間,她開始猜測前田敦子會在什麼時候翹課,可是直到下午五點半,敦子的最後一堂課結束後的半小時,前田敦子才回家,也就是說,前田敦子乖乖的上了一整天的課。

  回家後,吃完晚飯,前田敦子居然開始溫書,直到睡覺時間,正常的好像一般人。

  本以為前田敦子只是一時興起,大島優子也就由著她,卻沒想到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,大島優子終於開始坐立難安。

  最後,大島優子只有一個結論,不是前田敦子瘋了,那就是她自己瘋了。

  「宮澤佐江,妳給我滾出來。」受不了的大島優子跑到好友佐江家裡解悶。

  「怎麼了?」打開門,佐江看著優子氣沖沖的跑進她家。

  自行的走進廚房倒了一杯冰水,一口灌下。

  「到底怎麼了?」佐江跟著來到廚房,斜靠在牆上,舉止總是十分瀟灑。

  「妳這混蛋是不是又亂灌輸敦子啥觀念了?最近她怪怪的。」優子指著佐江的鼻子罵著。

  佐江十分無辜,看著十分生氣的優子,忽然笑了,「我覺得妳最近越來越像個人了。」家變後的大島優子雖然依舊會笑會鬧,可是總把真正的情緒藏的深不見底,受傷時更是不讓任何人靠近,很多的時候,宮澤佐江總以為那個初見面的大島優子,再也回不來了。

  大島優子愣了一下,心臟彷彿也猛然的收縮,移開目光,淡淡的說著,「妳在胡說些甚麼。」

  「沒事,只是感嘆一下聰明絕頂的大島優子也會為情所困。」

  「妳是太久沒挨揍是不是?」大島優子咬緊牙根,忽然話題一轉,「怎麼?難道妳自己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?妳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由紀了?」

  「沒有,我沒說。」抱著手臂,佐江微微的垂下頭。

  「妳真的不打算說?」

  「我不會說的,不是我不在乎她,只是不想讓她承受我的痛苦,也不想讓她看見我最卑微的一面。」她從來沒有停止苛責自己,只有她貪生怕死的活了下來,也許她不是不明白這不完全是她的錯,也明白這樣做無濟於事,可是,她無法停止讓自己像是跳針的唱片,自殘般的讀取最痛苦的片段。

  「我明白。」或許這就是為甚麼她們會成為好朋友,就像宮澤佐江一樣,大島優子也無法展現自己最黑暗的一面,尤其是在深愛的人面前,「但妳不能什麼都不做吧!妳總該給由紀一個交代。」

  「我調職了。」佐江抬起頭,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。

  「啊?」

  「我離開刑事部了,下個月會調到生活安全部。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優子抬起頭,看見佐江溫柔的笑臉,於是只是點了點頭,「可是,我還是得修理妳。」

  「咦?為什麼?」

  「沒為什麼,只是覺得妳的牙齒太白,看起來很欠揍。」

  於是,胡鬧了一個下午,大島優子還是不知道前田敦子到底怎麼了。

  送走優子後,佐江安靜的坐在客廳等著由紀回來。

  她看見由紀推開門,些許疲倦的樣子,看見她卻一言不發,顧自的走進廚房,開始準備晚餐。

  「由紀。」

  「嗯!」柏木由紀顧自的切著菜。

  「妳老家打電話來催妳回家,妳甚麼時候要回去?」她看見由紀的背影僵硬了一下。

  「我不回去。」是因為在切洋蔥,淚水才會滴落的吧!柏木由紀這樣的告訴自己。

  「還是要回去的吧!有個親人等待的家,真的很好,妳要珍惜。」

  「妳妳那麼希望我走嗎?」無法抑止自己已經哽咽的聲音。

  「啊?我只是希望妳告訴我什麼時候要回鹿兒島,我才好準備行李和妳一起回家,第一次見家長,要好好打扮吧!啊~還要帶禮物才行。」

  由紀霍然轉過頭看著佐江,盈滿眼眸的淚水已經流下。

  「怎麼了?不希望我跟妳回家嗎?不行喔!我已經調職了,以後就是個沒有前途,只能抓抓翹課學生的小警察了,妳得負責才行。」

  柏木由紀緊緊抱住了宮澤佐江,淚水卻無法停止,宮澤佐江卻依然笑著,那是她第一次這般歡喜的看見由紀的眼淚,因為她知道,那是高興的淚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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